2009年5月29日星期五

日誌
今天我和軒軒的電話對話
我:喂?
軒軒:(不語)
我:喂,軒軒?
軒軒:(不語)
我:做咩唔講嘢呀?
軒軒:我好嬲呀!我等陣打番畀你!
我:哦!(無奈收線)
如是者,契爺又等了一晚!

2009年5月24日星期日

日誌
今天的課:王昱老師的工作坊
上了兩個星期王昱老師的課,增加了不少對攝影的認識(你知道,我是個技術盲),又重新整理了很多有關電影的理念,茅塞頓開。
昨天的課堂裡,他從自己拍過的電影裡,找了一些選段來給我們做解說。其中一部是《吳清源》。嘩,不得了,這次再看,每個鏡頭都給我帶來極巨大的震撼,不僅是畫面上的,還有是音響上的、和導演的細密構思。簡單舉例:吳清源童年部分的第一個畫面,拍攝吳從天井跨過門檻走進父親(缺席)的臥室,鏡頭利用門的左右兩旁黑位,框著人物,加上褪至跡近黑、白的色彩,儼然是標準銀幕的比例(1:1.33)——符合了故事開章的時代背景(20年代末期),待鏡頭隨著人物左右跳動,才揭露出原來是 1:1.85 的比例。第一場圍棋決戰,用了對陣雙方(吳清源 Vs 秀哉名人)在對奕前各自走過庭園的木板廊道的腳步來營造步步為營的凝重氣氛,配樂(趙立)偷偷在腳步聲中加入了零星的鼓聲,使張力在無形中變得更緊。我之前寫:殆無疑問,縱使《吳清源》到最後仍不免是部失敗作,它也是一部光芒四射的失敗作」,真是胡言亂語!
待完成整個工作坊後,無論如何,一定要抽時間由頭到尾把文章重新 revise 一遍。

2009年5月22日星期五

日誌
今天我跟軒軒的電話對話
我:喂?邊位呀?
軒軒:我係葉先生!
我:下?你係葉先生?我又係葉先生喎!
軒軒:(呆咗,唔識答)
我:邊個教你講你係葉先生架?
軒軒:爸爸!
我:咁爸爸呢?佢係咪葉先生呀?
軒軒:佢係葉小姐!(說完騎騎聲笑)
我:你有掛住契爺架?
軒軒:(竟然不語)
我:你唔答契爺!契爺好傷心呀!
軒軒:下次你嚟我請你食白色嗰啲朱古力丫!
我:(又甜番!)好呀!
日誌
今天從 Facebook 上的朋友的相簿裡看到的、想起的:

2009年5月19日星期二

日誌
今天讀到的消息:李安與 James Schamus 談《Taking Woodstock》
李安的新片《Taking Woodstock》在康城首映,反應好像有點平淡。但近年來的經驗告訴我,這類急不及待、十居其九都是為了要趕死線的所謂評論,準確繩度都惹人猜疑。讀 Showbiz Data 的報導,最有趣的是下列引述李安與他的拍檔監制及編劇 James Schamus 的說話:
Many of his scenes mimic the split-screen views of the festival goers presented in Michael Wadleigh's 1970 documentary. Lee said he used about 200 extras for those scenes and prepped them in what he called a "hippy camp." That, said Lee, was "the most challenging thing to do." Writer/producer James Schamus added that it was difficult casting young people today who looked like those in the documentary. "When you think about it, a generation of people who weren't fat, who weren't staring at themselves in the mirror all the time, and not shaving everything off down there, it captures the difference of 40 years right there."
光是這份幽默感,便已使人對影片有點期望。
日誌
今天讀到的消息:死雞撐飯蓋
American Apparel 未經活地 • 阿倫同意,用了一張他在《安妮 • 荷爾》的劇照作廣告用,被阿倫告它毀壞形象,要求它賠償一千萬美元。後者老闆 Dov Chaney 惡人先告狀,說阿倫自美亞 • 花露/宋儀事件後,已無形象可以破壞。話口未完,咪又死死氣賠咗五百萬美元,同阿倫庭外和解?不過此君跌落地嗱番喳沙,發表了一份公開聲明,說大部分的賠償金乃他的保險公司所付,又說未經授權廣告的用意是一種幽默,多於牟利,並謂自己與阿倫其實同病相憐,都是傳媒炒作下的犧牲品(Chaney 曾多次被他的員工指控他性騷擾)。真肉酸!
(報導詳見:http://www.guardian.co.uk/world/2009/may/18/woody-allen-american-apparel-settlement。報導本來鏈接了 Chaney 的聲明,但今晨再閱,鏈接已被抽起!)

2009年5月18日星期一

日誌
今天我跟軒軒的電話對話
軒軒:契爺,我炒車呀!
我:(大驚)下?幾時呀?
軒軒:以前呀...(爸爸在旁邊插嘴:正話!晏晝食完飯)正話呀!
我:喺邊度呀?
軒軒:二樓!(軒軒家的會所,二樓是個專門給小孩玩的花園。)
我:啊!點炒法呀?
軒軒:我踩緊單車落斜路,個哥哥撞埋嚟!個哥哥講 sorry!
我:你成個人跌倒囉 wor?
軒軒:係呀!
我:有受傷呀?
軒軒:整損咗啲手手腳腳!
我:有流血呀?
軒軒:有。隻腳多啲,隻手少啲!
我:你有喊呀?
軒軒:
我:咁叻仔呀?
軒軒:係。返嚟先喊!搽黃藥水好痛!
我:啊!唔怕啦,契爺錫番啦!
軒軒:啊!

2009年5月17日星期日

日誌
今天學到的:From 王昱老師
虛、實。
(圖:王昱老師攝影作品之一《吳清源》,田壯壯導演)

2009年5月12日星期二

日誌
今天跟朋友聊到的:《南京!南京!》(陸川導演,2009)
在 msn 上,我問好友 H,看了《南京!南京!》沒有?答:Yes,of course.
他問:你呢?我說還沒。值得看麼?立刻回應,且斬釘截鐵:No.
我說:我有學生也這樣說。
朋友隔了一會,說:”從藝術水準上來說,放到世界電影的語境裡,這真是部很普通的電影;從影片反映的創作心態來說,這真是部很爛的電影。“
我問:”說得很好,可以 quote 嗎?“
他說:”最多是我的朋友 H..."
於是這便是你現在看到的。

2009年5月3日星期日

日誌
今天買的 DVD 和書:大出血
本來打算看褒曼的《芬妮與阿歷山大》(Fanny and Alexander, 1982),不料買不到票,心血來潮,跑了去 bc 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選擇,結果荷包大出血,又買了一大堆 DVD 和書!
DVD:
- 《八九點鐘的太陽》Morning Sun, dir: Carma Hinton, Geremie R. Barmé, Richard Gordon, 2003)。Long Bow Group 繼《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1995)後拍攝的一部有關文革的紀錄片。前一天南華早報的記者訪問我,提到了《天》片與卡瑪,還有卡瑪被柴玲夫婦起訴及追討賠償的事情(詳見 http://www.tsquare.tv ),不想第二天便看到這張 DVD;
- 《多桑》A Borrowed Life / Do-san, dir: 吳念真,1994)。當年錯過了,一直無緣得睹。有一次讀到馬田 • 史高西斯說喜歡到不得了。可惜這張 DVD 的銀幕比例是 4:3。臺灣出版的本地電影 DVD 很多時都是這樣馬虎和草率。壓根兒就是討厭!
- 《素浪人罷通》The Humble Masterless Samurai Dares to Pass / Suronin makaritoru, dir: Ito Daisuke 伊藤大輔,1947)。伊藤大輔是默片時代已經成名的導演。我從未看過他的電影。Alexander Jacoby 編著的 A Critical Handbook of Japanese Film Directors (很有用的一本工具書)說他自三十年代末期起,作品水平開始下降,戰後更趨向形式主義,但儘管如此,《素浪人罷通》仍是一部vigorous and exciting 的電影。好彩,無揀錯;
- 《殺陣師段平》Fencing Master / Tateshi Danpei, Dir: Makino Masahiro マキノ雅弘, 1950)。マキノ雅弘是日本電影裡的典型片廠導演,由默片時代一直創作到七十年代初,作品超過100部,最擅長的類型是任俠片。 本片的編劇(那時期的日本語叫「腳色」)是當時崛起不久的黑澤明;
《The Whole Shootin' Match》(Dir: Eagle Pennell, 1978)。如果你從未聽過影片和導演的名字,不用慚愧。Pennell 是個來自Austin, Texas 的獨立導演——那年頭他們拍的不叫獨立電影,而是叫regional films,一般只能在電影節和汽車影院放映。美國權威影評人 Arthur Knight 和羅渣 • 伊拔均曾為文推許 Pennell 這部處女作。羅拔 •  烈福在 Park City 電影節看完本片後,決心成立一個專門推廣獨立電影的組織,這就是後來的 Sundance Film Institute。 影片又啟發了拍過《情留半天》(Before Sunrise,1995)和《日落巴黎》(Before Sunset,2004)的Richard Linklater(家鄉也是 Texas)銳志當導演的決心。不過 Pennell 本人則長年酗酒,坎坷一生,最後醉死街頭,年僅 50 (1952-2002)。《The Whole Shootin' Match》拷貝散失多年,后來在德國奇跡地找到一個質素奇佳的版本。這張 DVD 除了影片外,還附錄了電影原聲CD《The Long Road》和有關他的一部紀錄片《The King of Texas》。有趣;
- 《Camp de Thiaroye》(dir: Ousmane Sembene, Thierno Faty Sow, 1987)。月前看 Sembene (1923-2007)的《割禮龍鳳鬥》(Moolladé, 2004)印象深刻,一直想多看他從前的作品。這是他的半自傳名作,寫二次大戰後期非洲士兵反抗法國軍隊的故事,長 152 分鐘。DVD 兩百多塊,好貴;
- 《Cimarron》(dir: Anthony Mann, 1960)。安東尼 • 曼的 DVD 儲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要開工了;
- 《Piano, Solo》(dir:Riccardo Milani, 2007)。買是為了多才多藝的男主角Kim Rossi Stuart。片中他扮演真人爵士鋼琴手 Luca Flores,不知道是不是他親自演出的鋼琴表演呢?臺版譯《寂寞鋼琴師》,有點娘。預告片鏈接:http://www.myfilm.gr/article3679.html#photos
- 《Under the Sky of Seoul》(dir: Lee Hyeong-pyo, 1961)。Korean Film Archive Collection 系列之一。Lee Hyeong-pyo 的漢字是什麼,待考。IMDb 列了他 71 部導演作品。怕者都有番咁上下啩;
- 《A Year in Tibet》(BBC 紀錄片)。
書——改天再列。

2009年5月2日星期六

日誌
今天收到的電郵:舒明補充史高林莫斯基小資料
SK: 譚家明的〈新宿小偷日記〉(《電影》第一期,1971年1月,頁5-9) 一文有這樣一句話:
「假如從現代電影中找到例證指出《新宿小偷日記》的位置,《新宿》和《假面》、《八部半》及史高林莫斯基的《藩籬》並列。」
《藩籬》(1966) 面世那年,奇斯洛夫斯基正在拍攝他學生時期六分鐘的首部劇情短片《電車》。而《藩籬》首次在香港上映,則在1968年8月21-23晚,由Studio One提供。
hc

2009年5月1日星期五

日誌
今天看的電影:《地球毀滅密碼》Knowing,dir: Alex Proyas, 2009)
看完《地球毀滅密碼》,發現最 intriguing 的不是電影本身,而是(美國影評人)羅渣 • 伊拔(Roger Ebert)獨排眾議,三度為文盛讚本片(他給它四顆星的評價,屬中上水平)。他把大部分評論給予影片一致劣評的原因歸納為兩個可能性:1. 很多人不喜歡尼古拉斯 • 基治(Nicholas Cage);2. 影片的宗教式結局。
我是伊拔的 follower。我喜歡他清晰、簡潔、條理分明、不亢不卑的文字風格,又佩服他努力不懈、並且從不放鬆嚴格要求自己的作風。他抗癌手術失敗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但卻比以前寫得更多更密,除影評外還開了個部落格,後者每篇文章均長三至五千字,內容除電影外,天文、地理、政治、哲學無所不談,讀者留言之眾,動輒以數百計(最高紀錄超過二千),而且往往洋洋幾百至幾千字,不少伊拔都會回應。是以我覺得他即使不一定是當今美國的最佳影評人,也肯定是最值得尊重和學習的一人。
但他今次對《地》片的盛譽,確實是失手了。不過所謂啦,老貓燒鬚,一次半次,並不影響他老人家英名。
跟大多數美國影評人一樣,伊拔的主要評論方法都是以(影片的)內容/主題作先行。他認為《地》片的主題是探討生命中 determinism Vs randomness 的本質,也就是有神論(神決定/主宰了人類的命運)Vs 無神論(生命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偶然的,不可測的)的辯證。他覺得這項探討使影片別具智慧(intelligent)。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影片的情節充滿懸疑性,部分場面不乏驚嚇,是他看過的最佳科幻片之一(嘩!)。他在部落格的文章裡,承認他一邊看著影片時,一邊有意識地想到自己生命與影片的同步性(synchronicity)—— 片中尼古拉斯 • 基治飾演的天體物理學教授 John Koestler 因為妻子意外喪生,與伊拔突然受癌癥所襲,同屬生之無常。妻子的死亡和對當牧師的父親的反叛,使 Koestler 拒絕相信任何宗教。但兒子從學校的時間錦囊中拿到的一張填滿了數目字的紙,卻完全推翻了他的理念——他花了一晚(咁大把!)的功夫,發現那些數字原來準確地預言了過去五十年來地球上發生的所有災難的日期與死亡數字(時間錦囊是在五十年前埋藏在地下的)。最後的一組數字,預測了未來一個星期內將發生的三次災難,最後一次更是地球毀滅。So far,又是另一個個人救地球的典型荷里活/大美國主義的幻想故事(雖然最後 Koestler 的行動是失敗了)。
伊拔不諱言電影的情節喚起了他的個人經歷與感受,許是故,所以教他看得特別投入,這是他的坦率,很好(他素來如此!)。但他卻忘記了一件事情:這份共鳴,僅屬偶然(很諷刺的,也是一種 randomness!)。評論可以感性,但最後仍得以理性作依歸。他分析批評《地》片者所持的兩個理由,其實並非像他說的沒有道理。因為不喜歡一個明星(或演員)而連帶他/她主演的電影也口誅筆伐一番當然不妥。但說實話,尼古拉斯 • 基治那套總是半躬著身體、一臉痛苦與焦慮的表情的演出方法,這些年來可有過多大的改變?(也許罪不在他——都怪那些欠缺想像力的劇本與 casting director。)片中的 Koestler 是個麻省理工學院(MIT)的教授,但影片所見,從氣質到行為,都看不出有多大的說服力,後者還可以說是劇本累事(那場大學裡的教室戲跟片首小學生上課的序幕,寫法如出一徹,問你死未?),但氣質便不能說不是演員的部分責任了吧?影片的宗教味道,其實也非僅限於結尾。宗教色彩任重,於一部作品而言,都不是問題,但《地》片的宗教元素卻是二手兼皮毛,最後那些耳語者,有說是天使(隱約可見雙翼——伊拔說他走漏眼),有說是外星人(飛船的外貌集多部外星人電影的設計之大成)。我看卻是《X檔案》的A貨版。Preposterous」(荒誕、愚蠢)是我讀到用來批評《地》片最多的字眼(就連伊拔也不能避免,雖然後面帶個 but...字)。我看影片時,確實有這種感覺。
《地》片也非一無是處。兩場大規模的災難,一場飛機墜地,一場地鐵出軌,都有視覺上的奇觀效果。前者一鏡直落(mise-en-scene),後者用剪接營造逼力(montage),均可作示範教材,但前者演員出鏡入鏡的 choreography 有點生硬,後者在月臺上的群眾演員安排得也不夠自然,都是瑕疵。
最後一提,影片在 Koestler 解讀密碼時,用上了貝多芬的A大調第七號交響曲的第二樂章(Symphony No. 7 in A major, Op.92. Allegretto),但卻沒給電影的層次提升很多:第一次用在 Koestler 一邊借酒消愁(唉!)、一邊發現密碼真相時,第二次則用在影片結局時的所謂末日景象的(平庸)畫面上,皆無法襯托得起原曲悲涼、寂寞與凄愴的無盡意境。把這闋偉大的樂章用得最好的電影(——不要告訴我是《交響情人夢》呃!),是積葵 • 丹美(Jacques Demy,1931-1990)叫人驚艷的處女作《蘿拉》(Lola,1961)。那是影片的片首。在 Michel Legrand 的優美引子隱出後,一輛白色的美國轎車自遠而近駛進南特的海灣。車上走下一名全身白色西裝、頭戴白色帽子、口含雪茄的美國人。他看了看水天一色的海灣(兩個像輕輕謂歎的溶鏡),一聲不發又再上了車。貝多芬的樂聲揚起。男人開著車一直駛入城裡去。典型的丹美式 irony:男人是女主角朝思暮想的白馬王子(但現實世界中的白馬王子可真的要腰纏萬貫才成!),代表的是夢想,但何嘗不是(男主角底)浪漫的死亡?第七號交響曲所暗示的宿命,由是既貼切復黯然。
日誌
今天收到的來信:小友談影
小友 David 來信大談戲經,徵得他的同意,post 在這裡,與其他影友分享,不亦樂乎!
Hi, 舒琪先生, 很久沒有跟你通訊見面了,近來還好嗎? 我剛剛考完AL,離放榜還有兩個月,大抵都可看上七八十齣電影,讀些書,寫寫文章,好好善用、享受這些日子。
跟你談談吧,昨天我看了三部電影,是Fassbinder 的《Veronika Voss》、Bertolucci 的《The Conformist》,都是在家中看DVD,然後晚上就到藝術中心看Antonioni 的《The Passanger》。《Veronika Voss》和《Conformist》都是拍得精緻瑰麗的電影,我想這沒有人會不同意的。雖然一套黑白、一套彩色,但當中的攝影技巧、色彩佈置、與及服飾設計,都是頂級的。《Veronika Voss》中強烈的黑白反差,與及憶述Voss過去美好日子那段落中的萬點炫目燭火,印象尤深。當然,故事中的Veronika Voss亦自是悽慘,她的精神靈魂永遠留在過去,而肉身則無奈地在現世慢慢泯滅消磨。見此曾叱吒一時的麗人,至今衰亡零落,又怎能不使人惆悵感歎?不期然想到自身而至人間世的榮衰循環呢? 另外,Veronika Voss又何嘗不是戰後西德的一個化身呢?戰前的納粹第三帝國足以雄霸天下,而戰後則被瓜分領土,舉國掌握亦盟軍手中,事事依賴,形同殖民。其國運之坎坷,豈不似於Veronika Voss?
同日觀看的《Conformist》,亦碰巧是部講二戰軸心國的電影。貝托魯奇的片我看得不多,但之前看過的如《The Last Emperor》 ,無論在色彩或攝影機的運動上都非常悅目,這部也不例外,特別是他對影子的處理。他插敍的手法我都欣賞,雖然一開首是摸不清楚,但一路看下去總算才出個條理來。我覺得《Conformist》 對主角的描寫很成功,亦很有層次,愈看下去,愈是討厭他。他不是單純的冷漠,而像對身邊的一切都毫不關心,是不聞不問。再加上他那懦弱、不可親的性格,是個很可恨的主角。話說回來,那男主角,我認得是演《My Night at Maud》那個,想不到他原來演《Conformist》,無端相見,莫名親切。我之前在某處讀過,說這演員在演《My Night at Maud》之前是個non-professional演員,但我翻查資料,他演《My Night at Maud》 前已參與過不少演出,是不是我弄錯了?又另,女主角美艷無匹,尤其一襲晚裝,配以三十年代的服飾打扮,使人傾心。但我以前都沒見過此演員,不知她還有什麼代表作呢?
晚上的《The Passenger》,第二次看,算是比第一次看得明白,但還是感覺不大,相對起《Blowup》或《迷情三部曲》,那些卻更能牽動我的情緒,逼使我思考。
今朝看了《Lola》,完成了《BRD Trilogy》 (XD)。看到結尾是個 happy ending,Lola 可以找到歸宿處,很是窩心。 比起 Veronika Voss 和 Maria Braun,二女皆死於非命,Lola 唔駛死已經偷笑。還有盒龐然的《Berlin Alexanderplatz》,買了很久也沒看,留待考試後,遲些日子,輕輕鬆鬆,每日一集看完它。
早前讀報,得知你的明報專欄「只要有電影」撐不住了,甚為失落(弔詭的是,我不解石琪的爛稿亦能一至五不間斷地見報)。最後一次的刊載,我有剪下記存,題目是"消失中"。 文中讀到你對當下優良電影文化磨滅褪色的可悲,痛心之餘,亦不無憤慨之詞,作為讀者,想也有少許體會你的不快與無奈、對現狀之無力。以此文為你的專欄作結,不無諷刺,消失的不止是你文中提及的粵語片,亦是一個寫作的空間,一個碩果僅存的影評方格、可讓愛電影的靈魂一起呼吸的幾吋淨土。對一個只是看明星報導、電視節目表的泛泛讀者來說,「只要有電影」消失了,根本不是一回怎樣的事,或甚他們也留意不到這專欄消失了。然而,起碼在我的心目中,永遠也不能忘記有此專欄文字曾經存在。在一段不短也不長的日子中,每週末週日我都會讀此專欄,吸收新知。「事物總有消失的一天,但我們卻有責任把美好的事物保存下來」,這"消失中"一文的教誨,銘記於心。
話說回來,早前突發奇想,想於今年的暑假,集中的研究黑澤明,作些深入的分析理解。黑澤明是我最喜愛的導演之一,《羅生門》亦幾可稱是我的啟蒙作。黑澤明自《酩酊天使》到《亂》, 沒一部不喜歡(《沒有季節的小墟》… 很勉強…XD),至若三船敏郎,又是我最喜歡的男星之一,他演的《用心棒》,那份孤獨劍豪的瀟灑,怎能忘懷、怎能叫人不心醉折腰?由是,出於個人的喜愛,對此題目極有興趣,希望利用假期,除了可廣讀百家的作品之外,亦能抽些時間細閱黑澤明及其作品。所以,舒琪先生,想請問你有沒有論述黑澤明的專書文章可以相借參考呢?
暫寫到此,祝好
David
舒琪按:
《同流者》的男主角叫尚-路易 • 杜寧南(Jean-Louis Trintignant, 1930- ,一譯尚-路易 • 狄天寧),五十年代中期已開始演戲,可正可邪,是法國最受歡迎的男演員之一,很早已經成名。《我在慕德家的一夜》之前,已拍過多部名作,包括 Henri-Georges Clouzot(1907-1977)的《L'enfer》(1964)、哥斯達 • 加華斯(Costa-Gavras)的《火車情殺案》(The Sleeping Car Murders, 1965) 和《大風暴》(Z,1969)(後者是政治驚險片的佳作,不可不看)、阿倫 • 羅布-格利葉(Alain Robbe-Grillet 法國新小說名家,《去年在馬倫巴》的原作者及編劇)的《越歐快車》(Trans-Europ-Express,1966)、利勞殊的《男歡女愛》(A Man and a Woman, 1966)和查布洛(Claude Chabrol)的《一箭雙雕》(Les Biches,1968)。他也當過導演,但只有兩部作品。
至於女主角,名叫杜明妮 • 仙黛(Dominique Sanda,1948- ),是羅拔 • 布烈遜(Robert Bresson,1901-1999)發掘出來的女演員(1969 的《好女子》Une Femme Douce),《同流者》僅是她的第三部作品而已。她美艷不可方物,可冷可熱,也是七十年代在歐洲紅得發紫的明星,還演過第昔加(Vittorio De Sica,1902-1974)的《芬氏花園》(The Garden of the Finzi-Continis, 1970)、維斯康堤(Luchino Visconti,1906-1976)的《Conversation Piece》(1974)和貝托魯奇的《1900》(1976)等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