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經常在網上接觸到華納 • 荷索的名字,大抵是因為他去年一口氣拍攝的兩部美國電影,《The Bad Lieutenant: Port of call - New Orleans》和《My Son, My Son, What Have Ye Done》,前者(重拍 Abel Ferrara 導演, Harvey Keitel 主演的 cult classic)剛發行了 DVD 和藍光,後者(David Lynch 監製)剛公映,所以曝光率特高。他最近期有兩則消息。其一是他剛得到法國政府批准,進入 1994 年被發現的舊石器時代前期的夏維-波恩-達克石窟(The Cave of Chayvet-Pont-d'Arc)內,拍攝裡面的的壁畫。這座古蹟到目前為止仍未開放,荷索是唯一獲准入內並進行拍攝的一人。他說他會用 3-D 攝影拍攝,但因為洞穴裡很狹窄,不許佈燈,所以機器是他與攝影師研究改造的,用的只是輕便的冷光。荷索事先張揚,他的 3-D 絕對與目前流行的不一樣,目的是為了突出史前壁畫的立體效果。消息二,是他為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美籍伊朗裔導演 Ramin Bahrani (Roger Ebert 譽他為「美國新一輩的偉大導演」)執導的一部短片《塑膠袋》(Plastic Bag, 2009) 作出聲演,好評如潮。
我兩個月前在柏林見過了荷索。他是官方競賽項目的評審團主席。他的第一部劇情長片《生命的訊息》(Signs of Life, 1968)也在回顧展中放映,他親臨介紹影片(可惜說的是德文)。跟他的電影一樣,荷索的身型很高大,但聲音卻在鏗鏘中帶著幾分溫柔與哀傷。他在《塑膠袋》裡「演」一個浮沉在殘酷不仁的人世間裡的塑膠袋,出奇地貼切,真不作第二人想。影展期間,工業雜誌「國際銀幕」(Screen International)每天闢了一個小欄目,名曰「華納的智慧」,引述他的一句「金句」,充分顯示出他的睿智與幽默,想不到竟成了影展的最熱門話題之一。我剪下幾段,翻譯如下:
- 我在 2009 年只看過兩部電影,都糟糕到名字不提也罷。
-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德國。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德國卻把我忘了。
- 《黑暗的教訓》(Lessons of Darkness, 1992)在柏林電影節放映時,1,400 人發出了憎厭的嚎叫。我步出戲院時,最少有 100 人向我吐口水。
- 醫學上我神智十分正常。打個例子,我想我起碼正常過整個美國電影工業。
- 通過創造,通過想像,通過捏造,我比很多廝小的官僚都要誠實。
荷索一生,充滿叫人不可置信的傳奇,像他挑戰一名新導演如果能拍出他一直嚷著要拍的電影便吃掉自己的皮鞋的故事(那名新導演是後來在記錄片界煊赫一時的 Errol Morris)、像他為了「阻止」德國電影歷史學家 Lotte Eisner 的死去而決定從慕尼黑徒步至巴黎的傳說(結果患了癌病的 Eisner 果真多活了八年)、像他在戶外接受訪問時被一名狙擊手用氣步槍擊中卻若無其事堅持要把訪問做完的活劇,還有更多更多一針見血的雋語,都可以在 IMDb 找到。這裡就不贅了。
Links:
荷索談拍攝史前石窟壁畫及《塑膠袋》的網址:http://blogs.suntimes.com/ebert/2010/04/the_ecstary_of_the_filmmaker_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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